12年前,大學剛畢業,我正準備考國考, 國考完之後,媽媽打來一通電話 略帶笑意地問我考得好不好,一番續聊後, 她突然告訴我:跟你說一件事,就是我最近驗出得了乳癌, 然後已經順利切除,現在在做化療,要我不用擔心! 從頭至尾都是略帶笑意地講述, 好似發生了一件多麼稀鬆平常的事一樣. 6年前,我回到醫院工作, 平日在醫院工作,假日去做自己喜歡的餐飲副業, 工作忙碌,沒事很少跟媽媽聯絡,一年也很少回家, 回家也只待兩三天. 某日,我跟媽媽提了個要求, 我問媽媽:你說過想幫我存一點基金幫助我未來可以買房子, 付頭期減輕壓力, 我說,我想把錢用來投資做民宿,我錢還不夠,我想拚拚看, 好不容易一個認識多年的長輩,想要帶領我做生意,我不想放棄. 而妳因此到了花蓮來,我帶你認識這些長輩,讓你安心, 也拍了幾張這輩子唯一的幾張與妳的合照, 最後妳支持了我! 妳來的那幾天,我有發現妳咳嗽很嚴重,而妳說老人症頭,鼻水倒流,所以很會咳~ 接下來一年,我更加忙碌了, 生意做得很辛苦,雖有些許收益,但跟股東之間發生了一些問題, 所賺的錢無法為我所用,而媽媽很心疼,卻也無能為力, 她很樸實,也難以相信真的會有人會去欺騙他人, 然而,對於事實,也頗無奈,她在我準備搭車回東部時, 塞給了我一萬元,要我自己不夠錢可以花, 而我只看到她憂心的神情,默默地嘆了口氣! 這一年,她的咳嗽是越發嚴重,哥哥要求她去看醫生, 而媽媽總是告訴哥哥說,你弟弟讀醫的, 她也說我是鼻水倒流,所以不用去檢查啦! 而我就是這樣自以為的認定,加上忙生意,所以沒在意她的身體 4年前,前半年的某天,媽媽突然打來, 告訴我說:我昨天吐血,來醫院做檢查,目前沒事,別擔心! 我匆匆的搭車回嘉義,直奔醫院, 隔天見到媽媽獨自一個人在X光等待區坐著, 她看到我,一臉平靜輕鬆地說:就說不用特別請假回來,還要花車錢,她自己就可以處理了. 拍完X光照片,就一起回家,隔一周我陪著回診,醫生說,媽媽的癌症已經擴散到肺部胃部,接下來要做化療! (其實這就是癌末,我卻跟醫生討論如何醫治,似乎就可以跟當初她得乳癌那樣,做完化療就沒事了) 接下來半年多, 媽媽每周一三五都要騎18公里的機車,往返家裡跟醫院做化療, 她並沒有住院,因為家裡有爸爸跟家裡的魚池要顧, 有一次陪媽媽去高雄掛號爸爸的主治醫師, 看看他有沒有辦法照顧媽媽的癌症, 醫生只告訴媽媽,你在原先看診的醫院就好了,不用跑這麼遠, 其實醫生是暗示,她已經無法醫治了, 而媽媽卻告訴我,醫生是擔心我跑太遠, 我們在離家近的醫院看就好了啦, 媽媽的口氣還是那麼有精神,如此的無所謂, 似乎乖乖聽醫生說的,就可以啦,說起話來,就跟正常健康的人毫無二致. 走出醫院的路上 媽媽突然告訴我說,她要我們有心理準備, 竟然是說,她覺得爸爸的肝越來越難治, 自從肝癌後,一直追蹤,這幾年腫瘤一直長,一直在做電燒跟栓塞, 也沒其他辦法,所以說,爸爸可能無法活多久了. 我當時真的覺得媽媽的身體應該沒事了,我們該注意的是爸爸! 說著走著,我看著媽媽垂晃的手, 我很想牽她的手,但這輩子從沒跟家人這麼親近, 所以還是沒去牽她走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