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水还停留在射精后的余酝,大脑一片空白,拳头逼近的风压没让他生出闪躲的想法,连牙关都没咬紧,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。
砰!
止水用指背擦去嘴唇边的血。
「是我输了。」他说。
鼬屈肘一撑,起身翻跪上止水腰间,男性象征仍保持高昂状态,在半空中颤颤巍巍,却是连当事人都无暇看顾。他紧紧闭起眼,用深
呼吸搁置自己紊乱的情绪,修补因羞耻而皲裂的脸部轮廓。
「解释清楚。」鼬重新睁眼,情欲不及消褪的红色眼眶犹自水雾朦胧,瞳孔却已附上一层黑黝黝的理智。
「我输了,所以我会遵守赌约,现在就去买团子。」虽然止水脸颊两侧潮红未褪,然而语气平淡,彷佛欲望刚得到抒解的人不是他的模样。
「时间还没到。」鼬忍气吞声道,此时他无端痛恨起让止水失去眼珠的团藏,使自己无法从眼神读出止水的想法--仅凭表情臆测十分困难,论控制面部肌肉,止水可还是指导自己的大行家。
最后的绿色团子孤伶伶摆在桌上,拆封后接触到空气太久使它表面发干,口感想必不再软濡,换做平常他肯定不吃的。可赌局尚未结束,处于下风的自己都没喊停,为何占尽优势的止水先放弃?
「如果结束才出门,瞬身会来不及。那家店关门向来准时,因此我自己估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左右。」止水撇开头,「团子那么小,我以为很快就会被你吃完,是我不好,低估了你的决心。」
「止水,你真差劲。」鼬坐直起身,用冷淡而尖锐的口吻说。
擅自开启赌局、径自变更内容,鼬简直不敢相信理智如止水却做出此般行径。
「嗯。」止水坦荡荡的承认,不否认自己诱导对方误会的言行,「抱歉。」
鼬的眼里浮现失望,胸口溢出一股不被信任的酸涩感。「你就这么好奇?」
「……违背你的意愿,并非我本意。」止水说。「但我想知道是甚么困扰你」
「即使我不想说?」
「即使你不想说。」
止水回答得诚恳,反倒让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。
气氛降至冰点,这种感觉他们都十分陌生。
鼬很早就发现止水有一种近乎天真的善良,以及不可理喻的宽容。
止水是大海,是星辰,唯独他的拥抱能安抚带着忧郁倾向的自己,享有片刻宁静。止水离开自己、被派到战乱地区协助宇智波一族壮大势力的那段期间,他和父母、和整个家族处得并不愉快,连向来对自己敬爱有加的佐助也适逢叛逆期。周遭的一切让他异常焦虑,每日饱受失眠和头疼之苦,可他不是会将情绪表现出来的人,强大的意志力使他在神经彻底分崩离析之前反客为主,主动拆散自身情感、啃噬喜怒哀乐,以一种惊心动魄的决然维持名为『宇智波鼬』的型态,静待止水归来。
他相信宇智波止水会一视同仁的接纳自己,彷佛宇智波鼬本该就是这样子的一个存在。
因此,眼前这个纠缠不休的止水,在鼬看来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对劲。
「我这么做,让你感到不愉快了吗?」
「……咦?」鼬微张着嘴,不明白止水为何会问起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。
「你不是真的拒绝告诉我,我感觉得到。」止水垂下头,将自己前额抵在对方的相同位置,「但是你却不说,为什么?是我的缘故?想到这里,我在意得不得了,才提了一个对你相对不公平的法子,以为能让你开口……」
鼬静静听着,他几乎没遇过止水主动解释的时候。
止水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踌躇,除了不习惯跟人剖析自己的想法,鼬的固执显然也令他无所适从--止水不敢告诉鼬,射精时他是想射在里面的,而且他还想继续操下去,操到鼬双脚无法闭阖、操到再生不出隐瞒的想法,哭叫着讨饶认错,发誓未来开心的事也好、不开心的事也罢,都将如实告诉。
止水察觉自己人格有往奇怪地方崩坏的迹象,想法一出闸便化成失控的洪水,连同全身血液涌向那勃起之处,爽得他忘乎所以,几乎就要跪伏于欲望的支配。
止水克制住了。
他不顾一切的阻挠本能,在释放前拔了出来。
突跳的阴茎喷洒出白色浊液,一颤又一颤地重复着警告。
你输了,得走了,否则会来不及。
再待下去,你会伤害他。
「对不起。」
鼬抬起眉眼,脑中闪过止水以往的表现和枪击之后隐约转变的态度。
止水在成为自己恋人前,是名忍者。
止水对忍者的定义和鼬在时代剧看的不一样,据他说法,忍者是自我牺牲、在黑暗中维护和平的无名者,生不见光、死不留名。止水是忍者中的佼佼者,能力出众,不单纯听命行事,他看得比谁都远,想得比谁都深,做得比谁都多。和平是他的信仰,他无数遍的追寻又无数遍的失败,甚至为此殉身时,遗言都抛却不下对人们互相残杀、增添仇恨的担忧。
木叶的金乌在入世前先学会慈悲,在无人知晓时刻撑开一片黑色鸦羽,坚忍而勇敢的遮挡杀伐震天的动荡。
金乌是否有情绪?是否出现疲倦的时候?是否对征战轮回产生抵触?
鼬不知道答案。
但是止水曾一副过来人的态度自居,说:鼬你太优秀了,和我那表弟一个样,没办法理解寻常人为什么做不到你们觉得很简单的事,这样会吃亏的。记住,观察事物的角度不只一个,得从不同视角思考问题才行。
当时自己年纪小,阅历尚浅,老被止水唬得一愣一愣的,讲什么信什么。
照理,止水又是用着什么样的视角观察,才能说出这番话?
鼬想了想,无非只有位于至高点往下眺,不介入、不亲近,如同从箱外窥探着箱内构筑隧道的蚂蚁,这种程度的客观性才称得上止水所谓的『观察』吧。
谁才是那个太过优秀的人?
「你是该道歉。」鼬抬高小腿,交错盘住止水的腰,两个紫红色的肉棒亲密地碰触彼此。
止水发出细碎闷哼。
「听好,刚刚的赌注因为你破坏规则的关系,不能算数,团子也不必买了,等佐助他们回来,我们出去吃冰淇淋。」
忽视止水抗议「那怎么行」的声音,鼬分别捏着止水两边的乳头,朝自己用力一拽,男人吃痛的发出低吼,脊柱一弯,双手准确地在鼬的脸颊两侧落下。
仰躺的姿势让鼬的手更方便在止水身上游走,他先抚摸止水坚硬的喉结,手指再顺着肌理滑下,指尖在红肿的乳头画着圆。止水身上布满伤疤,有锐器割裂的、更多手术缝合的,他难以想象这副身躯究竟承载了多少重担,唯一只能仔细看护狰狞的伤口直到愈合。他的父母不解大儿子为什么对捡到的自杀者如此上心,佐助刚开始甚至害怕没有眼珠子的止水。只有自己,第一眼望见上半身卡在溪石之间、遭流水无情冲刷的男人,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动分毫。
「我没什么不能说的。但在那之前,止水,我希望能确认一件事。」
鼬以指尖拨顺止水凌乱的浏海。
「--你是我的吗?」
TBC